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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后蜀 高祖孟知祥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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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洇开了半边,活像抹未干的血渍。我把文书递给季良时,檐角铁马突然叮当作响,惊起一群寒鸦。

    "这是要调虎离山。"季良攥着诏书的手指节发白。我望着南飞的雁阵,想起去年冬天在晋祠占的那支卦。龟甲裂纹从"坎"位直劈"离"宫,老道当时吓得烟杆都掉了:"水火相激,非大凶即大吉。"

    离京那日,存勖的灵柩还停在兴圣宫没下葬。洛阳城弥漫着烧纸钱的味道,朱雀大街上洒满纸灰。新任监军李严在十里亭备了酒,酒盏里浮着未化的雪粒:"孟节帅此去蜀道艰险..."我仰头饮尽冰凉的酒浆,舌尖品出淡淡的苦味——是川乌的毒。

    入蜀的马队走到大散关时,山道上的冰凌子已经挂了三尺长。我裹着狐裘看舆图,手指在金牛道上慢慢摩挲。当年邓艾裹毡滚下的摩天岭,如今结着层青黑色的冰甲。亲卫牵来滇马试路,马蹄铁在冰面上直打滑。押粮官凑过来嘀咕:"要不绕道米仓..."

    话没说完,前军突然骚动。二十几个山民跪在栈道口,捧着粗陶碗要献"椒酒"。赵季良刚要拦,我瞧见领头老汉虎口的老茧——那是常年拉弓磨出来的。酒碗递到跟前时,我忽然用剑柄敲碎陶碗,混着冰碴的烈酒泼在雪地上,窜起半人高的蓝火。

    三百伏兵从山坳里杀出来时,我的亲卫刚把床子弩架上崖壁。改良过的铁矢能穿透两层皮甲,惨叫声在山谷里撞出回音,像极了当年柏乡之战梁军的哀嚎。等收拾完战场,我在断矛堆里捡起块腰牌,背面刻着安重诲的私印。

    腊月廿七赶到成都府那日,西川的文武属官在万里桥边迎候。长史赵廷隐的笑容像抹了油,说早就收拾好节度使府。我摸着府门前新漆的朱柱,指甲缝里抠出点暗褐色的痂——是前任郭崇韬的血。

    夜半查库时,掌书记毋昭裔举着灯笼的手直抖。账册上的墨迹还没干透,去年秋税凭空少了三十万石。我抓起把粟米碾了碾,新米掺着陈粮的碎屑簌簌往下掉。赵季良气得踹翻粮囤:"这群蠹虫!"

    我没说话,转头去看庭院里那株歪脖子梅树。枝头花苞让雪压得低垂,倒让我想起洛阳宫里庄宗最爱的那盆绿萼梅。当年他提着金剪修枝时说:"花要开得好,就得狠心剪。"如今这西川的枯枝,也该修修了。

    上元节那晚,我在府衙摆了十桌"春酒"。赵廷隐带来的舞姬踩着《胡旋》的鼓点转圈,石榴裙扫翻了案头的酒盏。酒过三巡,我忽然把户曹的账册摔在庭中。羊皮封面砸在青砖上的闷响,惊得乐工断了弦。

    "诸位看看,去岁军粮短了八万石。"我拈着颗盐渍梅子,"可巧前日清库,在江源县三个粮商地窖里..."话没说完,赵廷隐的象牙箸当啷落地。满座鸦雀无声,只有炭盆里火星子噼啪炸响。

    第二天卯时,十七颗人头挂在北城门。血顺着城墙砖缝往下淌,把"安民告示"染得通红。我坐在城楼吃抄手,辣油溅在赵季良的袍袖上:"看见没?蜀人吃辣,血都是热的。"

    整顿完吏治已是仲春。都江堰的桃花水泛着泥腥味,我蹲在鱼嘴堰看民工捞江石。老堰官说宝瓶口去年冲毁的堤岸,得用三年才能补牢。我脱了靴袜踩进刺骨的江水,脚底板贴着河床的卵石:"三年?等秋汛来了,成都百姓的屋基都要泡酥了。"

    当晚召集工匠,我把太原铸陌刀的模子往案上一拍:"用这个浇铁牛,沉在鱼嘴分水。"铁匠头直摇头:"使不得!一尊铁牛要耗五千斤生铁..."我抓起把江砂灌进他衣领:"蜀中的铁不够,就拿贪官的宅门钉来凑!"

    七月流火,三尊铁牛镇住宝瓶口那日,赵季良从青城山请来的道士正在作法。香炉里腾起的烟柱直上云霄,老道突然指着岷江惊叫:"龙抬头!"我顺着他哆嗦的手指望去,哪有什么龙,分明是铁牛分出的水线在朝阳下泛着金鳞。

    消息传到洛阳,安重诲又出了新招。朝廷突然要加征"助军钱",说是为防契丹南下。我看着邸报笑出声——契丹人还在幽州啃沙子呢。赵廷隐捧着算盘愁眉苦脸:"加税三成,怕是要激起民变..."

    "变不了。"我蘸着茶水在案上画了个圈,"告诉各县,今年秋赋改收布匹。"季良眼睛一亮:"蜀锦价高,折算下来..."我抹掉水渍:"再传令,让织户每织十匹,可抵三成税。"

    这招比铁牛还管用。腊月里,成都府的织机声响得彻夜不绝。商队驮着蜀锦出剑门关时,押车的兵卒怀里都揣着盐引——那是跟关中豪强换战马的凭证。安重诲派人来查税,对着满仓彩缎直瞪眼:"这...这不合规制!"

    长兴二年开春,我带着李氏去浣花溪看新开的木芙蓉。马车经过草堂寺,忽听得墙内传来诵经声。夫人撩起车帘的手顿了顿:"是《仁王护国经》..."话音未落,寺门里冲出个满脸是血的和尚,身后追着五六个提棍的衙役。

第17章 后蜀 高祖孟知祥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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