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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5章 九重樊笼蝉声沸,谁解盲聋是宿灵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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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舒妃,有心了。日后,若能常存此心,时时以君父为念……朕,亦非不念骨肉天伦之人。”

    nbsp自那日后,意欢竟似脱胎换骨。一洗往昔清冷,偏耽庖厨之艺,终日钻营于小厨房。素手调羹,银铛试味,竟视鼎鼐琐事为正经功课。鬓染霜粉而不觉,惟念火候咸淡。御前侍墨之时,亦倍加勤谨。素日超然之态尽敛,低眉顺目,屏息凝神,纤指研墨添香,眼波时时流连御案之后。

    nbsp乃至装束,亦不复旧日一味素雅孤高。但凡皇上偶赞某色鲜亮,或赏谁簪花样新巧,必暗记于心。归至房中,即翻箱倒箧,将往昔束之高阁、嫌其过于秾艳的绫罗锦绣尽数拣出。敕针线急制新裳,色非朱即茜,艳夺新绽之芍药、初放之海棠。髻上花样迭出,今日点翠嵌珠,明日累丝攒花,宝光流转,环佩琤琮。竟妆点得较初入宫闱、豆蔻年华时尤显艳光四射,娇娆动人。每每揽镜自照,镜中人形容身段,固是旧时模样,然神采气韵,已判若霄壤。

    nbsp子时既过,宫阙尽没于沉眠。唯永璜书斋内,一豆孤烛未烬。琉璃盏中,焰影幢幢,映着他挺秀而微癯的身躯,长曳于青石地上,恍若孤松临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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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室中气息凝滞,燥郁之气暗涌,杂陈着年深宣纸的涩意,间或一缕墨香幽微。万籁俱寂,偶闻灯芯轻爆,其声细碎如蚁啮,非但未破夤夜之帷,反添岑寂入骨。他指染墨痕,握定紫竹狼毫,悬于素纸之上,久未落笔。案头所展,非经史典籍,乃一帧铺陈檀案、朱线纵横、数易其稿的紫禁宫苑详图。

    nbsp一片巨影悄移近前,遮蔽了案角烛光。声低沉而恭谨:“奴才瞧着,主子又劳神过甚了。这牛乳炖燕窝,您好歹略进些,润润喉?”小乐子躬身,奉上一只青玉盖碗,碗沿已不见氤氲,显已静候多时。

    nbsp永璜头犹未抬,眉峰微聚,似竭力捕捉脑中灵光。半晌方抬睫,眸中血丝缠绕,深处寒意凛然:“搁着罢。图上所标之处,尔可皆亲履勘验?”

    nbsp“回主子,皆已踏勘周详。”小乐子轻置盖碗于案角,复自袖中探取另一张叠作方胜的羊皮纸。

    nbsp“主子所圈诸处,奴才岂敢轻忽。白昼值房太监冗杂,奴才便假托巡察宫灯烛火,趁戌时初宫钥新下、巡守稍弛之际,逐一踏勘周详。”他小心翼翼将皮纸展平于图卷之隅,其上蝇头细注密布,所录皆是宫苑间最易疏漏的僻隅死角。

    nbsp“翊坤宫东北隅小角门,通如意馆后垣窄径。白昼尚有役者往来取送,然晚膳一过,则阒无人迹。”其指落图上一处,“垣高且厚,复倚数株古槐,枝柯垂影,行其下如负山岳。若自东一长街望之,纵有目力,非伫立街极凝眸而视,亦难窥其迹。”

    nbsp永璜默然,随其指划巡视图上,徐摇其首:“此径狭则狭矣,然此乃储秀宫仆役输水庖厨的捷径。戌正时分,恰值各宫备置汤沐,往来纷沓如织。不妥。”

    nbsp小乐子闻之,指尖倏滑图卷:“那主子且观此处:西六宫后御花园西北隅,漱玉亭斜对的墙垣下,弃置前朝旧太湖石数座,堆叠嶙峋,孔窍丛生如蜂巢。旁有老楸一株,虬干需两人合围,枝叶亭亭如车盖,其下地气阴湿,素无人迹。”

    nbsp“哦?”永璜立时引图近观:“详说。”

    nbsp“回主子,此堆叠之石非本朝所置,闻乃前明遗物。年久颓圮,风化甚剧,隙间苔痕渍壁,深可寸许。其大者孔窍幽深,容数人绰然有余。奴才曾躬身入内,立于近楸树之隙中,虽可窥东垣巡卫掠影,然枝叶翳目如幕,其下人之容色衣冠,断难辨识分毫。”

    nbsp“所重者,在径道。自废石堆至西垣巡更步道间,隐一草径,短仅数十步,荒草碎石覆之如毯。其南、北向,皆有宫墙隅角遮蔽。侍卫列队自西向东巡经墙下,必经此歧口;而皇后娘娘处……”小乐子语稍顿,窥永璜神色方续道,“若自翊坤宫后苑小角门出,循西一长街北行少许,折入小径通御花园北门,则‘堆石点为其必经之地。”

    nbsp永璜眸底骤然烧起两簇幽焰,指节狠叩图中废石堆处,图卷为之簌簌微震:“堆石点?妙哉,堆石点!”他扬手,饱蘸丹砂如凝血,于废石堆上方,奋笔书一狰狞‘甲字,力透纸背。

    nbsp“时辰何如?”永璜急急道,“何时相叠?何时错身?”

    nbsp小乐子早有筹算:“奴才连日细察:翊坤宫那位,素喜清静,晚膳后多于书斋诵经或小憩。然戌初二刻始,若无要务,必沿后苑小角门出,循西一长街北行,入小径通御花园北门,约半盏茶光景可达。行至堆石点一带,时辰恰在戌正三刻与三刻将交之际。”

    nbsp他换了口气,指尖移向巡更道:“而侍卫戌正三刻正点,必自西向东经此歧口!彼时——明卫过道,暗驾临渊,两下交逢,正在此刻!”

    nbsp“戌正三刻正点……”永璜提笔于‘甲点侧书:‘双径交汇,阴阳错刃。笔锋方收,才觉喉间枯涩如炙,方侧身取案头玉碗,咽下一勺温凉的燕窝。

    nbsp“妙……妙地!”他搁碗轻叩檀案,“非必由之途,然顺理成章;既避众目,复藏窥伺之隙。石穴之中,可有既避风雨虫蠹、又堪藏匿物件之所?”

    nbsp小乐子折腰如弓,声若游丝:“楸根旁有巨隙,深可二尺,内里燥洁避风,底平若砥。纵拳许之物藏于其内,风雨亦不能侵。况石表苔藓虬结如鳞,非匍匐入内,万难察觉。”

    nbsp永璜一笑:“便是它了!”

    nbsp翊坤宫后罩房廊下,月色为浓云所噬,唯余残辉数缕,昏昧不明。浆洗处粗使宫娥彩蝶抱一篓浆晾方毕、犹带皂角清冽之气的细布小衣并家常宫装数件,步履匆匆踏阶而上。其人体态微丰,貌不惊人,唯双目于昏暗中精光频转。值夜小监蜷倚柱根,鼾声细碎。

    nbsp彩蝶足尖方落顶阶,一臂遽自暗影中探出,如铁箍般扣其右腕!力道不轻不重,却挟着不容违逆之势,直透筋骨。

    nbsp“噤声——”温热的气息惊得彩蝶魂飞魄散,几欲倾翻衣篓。来人出手如电,于篓底将倾之际稳稳托住。

    nbsp“彩蝶姑娘好巧手,浆洗得娘娘衣衫生香,闻之沁脾。”小乐子低笑,另手将一沉甸甸的素布小袋强塞入其簌簌微颤的掌心,“……些许辛劳之资,莫嫌菲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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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彩蝶指尖触得袋中数枚硬物棱角,心头狂跳。银瓜子?抑或……碎金?她虽在粗使宫女中算得老人,然则在这翊坤宫,何曾沾手过此等烫物!

    nbsp“你……”她方欲启唇,下颌已被冰指如钳托起。小乐子眸底厉色乍现,寒光迫人:“不是你自己说的?内务府克扣支应,家中老母待药延命,胞兄赌债若再不偿,恐遭断肢饲犬之祸。”

    nbsp彩蝶膝弯发软,几难自立,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直冲顶门。小乐子不复多言,贴耳疾语,将那“不慎勾破内衬”、“悄然携出布片”、“小损无人察”之计复述一遍,声如毒蛇吐信,阴冷黏滑,字字钻心。

    nbsp“可省得?”末字尾音,赤裸恫吓,如刀悬颈。

    nbsp彩蝶唇齿战栗,迎上那毫无波澜的冰眸,念及病榻老母咳喘待毙,败家兄长断肢之祸……双目猛阖复睁,艰难颔首,喉间哽咽无声。

    nbsp小乐子展颜松手,鬼魅般退入廊下浓影,杳然无踪。

    nbsp彩蝶倚靠着冰凉刺骨的门框,喘息未定,背脊冷汗早已浸透中衣,黏腻如浆。抖索启袋,数粒浑圆光润、沉甸甸的金瓜子滚落掌心,烙铁般灼烫。她猛攥其拳,将金子死命摁入怀中贴身暗袋,似欲嵌入皮肉,驱散那蚀骨寒意。

    nbsp及至己身蜗居,仅容一桌一凳,四壁萧然。彩蝶紧闩门扉,背抵门板,方敢重取篓中衣物翻检。指尖触及皇后常服一件——艾绿细棉衬衣,暗绣缠枝莲纹,心坎直如撞杵。借窗棂渗入的微弱月华,抖腕翻衣,摸索至腋下内衬密缝处,指尖微颤。

    nbsp“嗤啦——”

    nbsp裂帛声刺破死寂,惊得梁尘簌簌而落。彩蝶屏息凝听,唯闻远处更梆悠长如咽。遂狠下心肠,小心翼翼将破口扩至拇指大小,决然一扯!掌心顿握艾绿碎布一方,缠枝莲纹宛然。不及平复惊悸,急将此祸物塞入己身半旧汗巾夹层深处,复将那内衬破损的衬衣迅疾压至篓底重重衣物之下。

    喜欢。

第205章 九重樊笼蝉声沸,谁解盲聋是宿灵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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