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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7章 史笔如刀泼墨处,青名尽没万古霜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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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秋月澄澈如练,寒光漫过重阙,洒落一地清霜。储秀宫那方天地倏然迸裂,一片猩红腾起,火龙跃空,浓烟翻涌直上,竟将漫天星斗染作混沌赤色。魏嬿婉正为这冲霄火光所惊,披锦袍奔出,遥见彼处已作烈焰翻腾的巨炉,心头骤紧,足下虚浮,几欲踉跄。

    nbsp储秀宫书册画卷堆叠如山,顷刻尽化薪柴,火舌舔舐间毕剥作响,墨香与焦糊相杂升腾,灼目难张。

    nbsp她踉跄扑至近前,厉声叱问救火宫人:“舒妃何在?可曾救出?速禀!”

    nbsp数名满面烟尘的太监跪伏于地,声颤如丝:“娘娘恕罪……奴才等赶至时,火……火势已成,门窗尽锁,泼水若沃油,实……实是人不得入……”

    nbsp魏嬿婉周身剧颤,面上血色霎时褪尽,那双素日顾盼生威的眸子倏地空茫。她再无一语,猛地撩起裙裾,竟不管不顾,以身作矢,直贯向那烈焰吞吐的宫门!

    nbsp“娘娘——!”

    nbsp忽闻一声凄厉哭嚎,荷惜踉跄奔至,扑身抱住魏嬿婉双腿,力道之猛,几欲将人拽倒。她仰起涕泗纵横的脸,额角在宫砖上碰得砰砰作响:“娘娘!使不得!主儿……主儿她已归天了……娘娘若再有个闪失,叫奴婢们如何存身?叫这六宫如何支撑?娘娘三思啊!”

    nbsp魏嬿婉被这阻拦激得目眦欲裂,一股邪戾直贯顶心。她倏地弯下腰肢,素手挟风带势,“啪”地一声锐响,狠狠扇在荷惜颊上!皓腕玉镯撞着金钏,在跳动的火光里擦出一点刺目寒光。

    nbsp“你平日便是这般伺候主子的?!说!火起之时,你人在何处?!”

    nbsp荷惜半边粉面霎时高肿,唇边沁出血痕,亦不敢抚拭,只匍匐哀恸:“奴婢百死莫赎!百死莫赎啊……娘娘自慈宁宫出来,便神思不属,面色沉郁。待到晚间,忽言今日是十五满月,命奴婢率宫人往西墙根散福,非召不得近前……奴婢蠢笨,只道娘娘乏了,怎……怎料……”nbsp她喉头哽咽,前额死死抵住砖地,双肩剧颤,哭声凄楚,似要将腑脏都呕将出来,“竟是这般……这般决绝的静法啊……”

    nbsp圣驾倏然而至,但见断壁颓垣,焦痕宛然。天子龙目含悲,顿足长嗟:“意欢……卿何苦行此绝路!”叹息未已,天颜已凝寒霜,对俯伏阶下、战栗如筛的宫人缓声道:“今日祝融之灾,起于天燥,成于人怠。六宫上下,当以此为镜鉴。若再有蜚短流长……”nbsp语意微顿,其威不言自明。

    nbsp言讫,转向侍立一旁的进忠,声音陡转凛冽:“储秀宫阖宫人众,侍主不谨,罪无可逭。进忠,着尔即刻督率慎刑司,于宫道正中设下刑具,将此等懈怠渎职之奴——杖毙示众!不得稽延!”

    nbsp慎刑司如狼似虎,蜂拥擒人。魏嬿婉眼睁睁见荷惜被二内监倒曳而出,踉跄之态,恍如当年长春宫外,莲心、素练血溅阶前之景。

    nbsp她心头如滚油烹煎,身子一软便直扑跪下去。那青砖玉墀冷硬硌人,她也浑不知觉,只凭着胸中一股灼热之气,挪动双膝,踉跄着向前跪爬,直趋御座之下。及至近前,早是钗环松散,云鬓微斜,泪眼模糊中,也辨不清那龙颜是喜是怒,只觉一团金灿辉煌、蟠龙鳞爪的明黄在眼前晃动。她十指冰凉,抖索索地,一把便死死攥住了那龙袍下摆的滚金绣边,仰面哀泣,珠泪纷坠:“皇上!皇上明鉴万里!荷惜纵有疏失,然罪不至死!她侍奉意欢,未尝不尽心竭力……伏乞皇上法外施仁,饶其性命,臣妾愿代领其愆!”

    nbsp皇上身形凝然若磐石,眉峰深锁,聚作一道险峻山峦。眸底寒潭千尺,深不见底,只冷冷道:“嬿婉,你心肠忒软了些。此等泼天祸事,若无霹雳手段,焉能慑服六宫?焉能断绝悠悠众口?留得一人,便是添得一分口实!意欢自焚,形同悖逆,此罪当株连九族!如今拿这些奴才的命,换她满门平安,已是天恩浩荡!你……竟还要替他们乞命么?”

    nbsp荷惜方被曳至门槛,闻此语,躯干陡僵。挣扎回眸,眸中先时惊惶绝望倏褪数分,竟迸出一股决绝之光,猛然挣开钳制,凄呼向魏嬿婉:“贵妃娘娘!奴婢……谢您对我们主儿的这份记挂!谢您对奴婢的厚恩!奴婢……来世结草衔环,再报娘娘大恩!”

    nbsp话音甫落,众人未及回神,只见她眸中寒光一闪,竟如电掣星驰般,拼尽全身气力,将那颗螓首狠狠撞向一旁的朱漆门框!只听得“咚”一声闷响,恰似金玉崩摧。登时,殷红热血便如泉涌,自那光洁的额角涔涔而下,蜿蜒如赤蛇,顷刻间染透了半幅宫锦衫袖,那娇躯亦随之颓然委顿于地,气息奄奄,芳魂杳杳。

    nbsp“荷惜——!”魏嬿婉如离弦之箭扑将过去,双膝重重跪落血泊砖石之上,战栗着将荷惜那渐次冰冷的身躯揽入怀中。怀中人儿眸光涣散,昔日灵动的双眸空茫凝睇虚空一处,朱唇艰难翕动,吐出几不可闻的破碎音节:“要…保……家…人……”nbsp气息已是游丝一线。

    nbsp魏嬿婉心如刀绞,泪如泉涌,嘶声如子规啼血:“太医!太医何在?!速传太医——!”仓皇绝望之际,忽见一片阴影覆压而下,遮蔽了跳动的火光。她只道是太医赶至,恍如溺水之人忽逢浮木,急伸素手便去拽那来人衣袂,口中迭声泣唤:“快!快救荷惜!她尚存一息!快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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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话音戛然而止。她仰头望去,映入眼帘的,哪里是太医素净的袍角?一乘销金绣凤、缀满流苏的华贵步辇,由十六名精壮内监稳稳抬着,恰似一座移动的琼楼玉宇,悄无声息地笼在眼前。辇上端坐一人,满头珠翠在周遭宫灯、火把映照下,折射出一片片冰冷刺目的华光,累丝金凤口中衔的明珠,颤巍巍悬于额际;鬓边那支赤金点翠嵌红宝的翔凤步摇,随着她微微颔首,金丝流苏便泠泠作响,映着火光,晃得人眼花;身上一袭缂丝金线满绣的宫装,更是煌煌烨烨,几乎要将这晦暗角落都照亮了三分——竟是皇后如懿。

    nbsp只见她凤目微垂,纤长染着蔻丹的指尖,漫不经心轻抚着一对赤金镶翡翠的护甲。故作惋惜地微微一叹,俯下些身子:“可怜见儿的。荷惜这丫头,倒是个明理知义的,忠心为主,以身殉节,其心可嘉,其志可悯。贵妃妹妹节哀罢。”

    nbsp她眼波在荷惜身上轻轻一溜,复又抬起,“本宫自会命人好生收敛,厚加葬殓,也算全了她这份难得的忠仆之心。”

    nbsp此言入耳,真真似滚油泼进烈焰,又似惊雷炸响在心头!魏嬿婉胸中那积压已久的悲愤、绝望,连带着对这不公世道的万般憎厌,如同地底奔突的熔岩,再也禁锢不住,轰然一声,焰腾九霄!

    nbsp她猛地抬起头来,脖颈间骨骼咯咯作响,一双眸子赤红如血,死死钉在如懿那张端凝华贵、却冷若冰霜的脸上,仿佛要将那层金粉玉砌的面皮灼穿。

    nbsp“何谓忠心殉主!何谓其心可嘉!皇后!尔眼中心内,可曾有半点‘人字?!她乃一条性命!一条活生生、暖乎乎、知疼知热、会哭会笑的性命!她自有高堂兄弟,自有骨肉血亲!尔只视其为奴仆,为脚下尘泥,为合该为主子粉身碎骨的器物!道其为我等所谓‘主子赴死乃天经地义,乃忠仆本分,其心可嘉?呸!然其于为奴之前,首为人也!是与你我一般无二之人!同承雨露,共沐天光,同是血肉之躯!”

    nbsp闻得魏嬿婉此番椎心泣血之语,如懿面上却似古井无波,如新剥春葱的指尖,徐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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