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5章 冷眼看颦卿,原是旧时窈窕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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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金阙魇迷心窍,玉树疯摇影倒。冷眼看颦卿,原是旧时窈窕。罢了,罢了,终是孽缘难了。
nbsp六宫近日颇不宁谧,宫人屏息噤声,私语窃窃,皆道皇后这些时日行止大异往常,分明是神魂异状。便是如懿自己对镜理妆时,捻着象牙梳篦的纤指亦时常蓦地凝滞——镜中那双凤目圆睁、云鬓散乱的妇人,岂是昔年在潜邸时连耳坠摇曳之度皆要斟酌的侧福晋?
nbsp忆当年初入宫闱,她自恃七窍玲珑、玻璃心肝,将帝王恩宠视作可斤斤计较的市易。横竖心窍里嵌着冷硬顽石,正好借那九龙袍袖之势,在这噬人的紫禁城中搏个万人之上的尊荣。岂料黄罗伞盖下所承之恩,岂止泼天富贵,更似绵绵针雨,蚀骨销魂。
nbsp她竟被此人一步步磋磨尽昔日性情,终至形神俱损,状若疯癫。而他,只那般漠然立于眼前,冷眼觑着她步步沉沦,犹如静观一幅寸寸碎裂的珍品画皮,又似赏玩一只折翼凤鸟濒死的哀鸣。
nbsp素日里,如懿总觉江南腌臜,不堪回首。偏是皇上切齿论罪、语诛九族那一日,她神思恍惚间,竟蓦地忆起江南的诸般好处来。
nbsp忆昔年少时,阿玛虽仅为七品微官,门庭虽素,却自有一段清嘉光景。家宅隐于青石深巷,白墙黛瓦,常掩一扇旧木门。推开时,倒也别有洞天。院隅偏植一株老玉兰,逢春花开,若白鸽栖满枝头。母亲常坐在花荫里埋首针线,‘青樱与姊妹们嬉戏绕膝,细碎花瓣便落得人满头满身。
nbsp巷口常有卖菱角、卖花声过,声音袅袅溜溜穿进院子来。后门外便是一条浅清小河,时常摇过咿呀橹声。斜风细雨时,额娘总吩咐小鬟支起湘竹帘,一家人围坐着剥莲蓬、嗅晚香玉。阿玛公事毕了,也会捎回一包酥糖、或是新出的泥人儿,虽不值什么,阖家却当宝贝似的传来传去看。
nbsp犹记得最真切的,是同两个姊妹在玉兰树下‘扮娘娘的稚戏。彼时,她已是姊妹中最掐尖要强的一个。
nbsp长姊机敏,拾得母亲妆匣里一段褪色的水红软烟罗披在身上,抢先道:“我居最长,合该正位中宫!”
nbsp幼妹方才五岁,团子似的,举着片大树叶子奶声附和:“长姊做皇后!”
nbsp唯独‘青樱不依。乌亮眼珠滴溜一转,便有了主意,叉腰道:“哼!皇后有何趣儿?拘束得紧!我偏要当皇上!天子方是天下之主,言出如山,皇后亦得俯首听命!”
nbsp言罢,利落折下最粗壮的一枝柳条权作玉圭,又攀石凳摘下那开得最盛、碗口大的玉兰花,不由分说簪于鬓边,扬颌道:“瞧见了么?此乃东珠冕旒!今日便册封尔等——长姊,封你为娴妃!小妹,封你为答应!还不速速谢恩?”
nbsp长姊跺脚不依:“耍赖!哪有女儿家做皇帝的!”
nbsp‘青樱却理直气壮,小脸绷得紧紧:“武则天莫非不是女中帝王?朕偏要做第二个!朕金口玉言!——娴妃,去与朕拧条湿帕净手。答应,将落花尽数拾起,朕要熏衣!”
nbsp两位姊妹被她这番‘帝王气象慑住,竟忘了争辩,乖乖领命而去。日光穿枝渡叶,碎金在她稚嫩却已见棱角的脸上跃动,玉兰在鬓畔簌簌颤动,愈衬得眉眼间那股不服输的神气灼灼生辉。
nbsp额娘坐在廊下刺绣,抬头望见青樱‘称帝的架势,忍不住掩口而笑,摇首轻啐:“这丫头,心气高过九重天,也不知似了谁……”
nbsp彼时虽无泼天富贵,却尽是真心真意、骨肉团圞的围炉之暖。怎料今朝……她习得了规矩尊卑,见识了富贵繁华,绫罗缠身、珠翠坠鬓,反倒落得形单影只,纵有万般委屈,亦只敢咽泪装欢。
nbsp皇上对魏嬿婉这一胎极为看重,自皇后禁足后,竟将奏折文书一概移至永寿宫偏殿,朝夕不离,唯恐稍有疏失。又特命进忠增调亲信侍卫与老成嬷嬷,将宫苑围守得密不透风。一应饮食药物,皆以银匙验毒,专人试尝;器用物什,细至杯盏巾褥,无不经三重检视,方得进用。宫墙四周更是巡卒不绝,昼夜交错,步履声声相应,竟似铜墙铁壁一般。可谓是,虽蚊蚋亦难擅入,风过亦须悄声。
nbsp入夜,宫烛摇曳,晕黄的光影斜映鲛绡帐上。皇上将魏嬿婉轻轻拢在怀中,掌心温存贴着她微隆的腹部,声音沉缓似浸了蜜:“今日听臣工奏对时,总悬着你这里。身子可还舒坦?若有些微不妥,立时传太医,一刻也不许耽误。”
nbsp魏嬿婉眼波微横,如蝶栖花萼,流光瞬息间皆动人心魄,遂倚向他轻声道:“皇上这般挂心,臣妾与孩儿怎敢有恙?方才腹中轻轻一动,倒似晓得皇阿玛关心,在里头怯怯地回应一般。”
nbsp皇上笑意渐深,指腹携着三分力道,于她一段雪腕上徐徐巡梭,似赏玩美玉:“必是个知孝道的阿哥。朕连幼时读的《帝鉴图说》都命人寻出来了,将来朕亲自教他。”
nbsp魏嬿婉却细声娇嗔:“皇上就只念着阿哥,臣妾却私心想要个公主,温柔贴心,长在了君父膝下,岂不比小子更暖人心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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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皇上默然片刻,指节略略一紧,声音沉了几分:“公主自是珍宝……然祖宗基业、江山之重,终需阿哥承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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