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3章 必须自己爬出来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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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仿佛低低嗤笑，像某种庞然之物在黑暗中苏醒。巨大的铁槽仿佛张开的咽喉，他踏入其中的那一刻，仿佛不是走路，而是被吞噬。

    nbsp灼热如火焰般卷来，空气中的油脂味道刺鼻至极，四周的一切都仿佛在“燃烧”。

    nbsp他的腿在发抖，但他没停。

    nbsp越往中心走，空间越逼仄。

    nbsp密布机关仿佛有意识般环绕旋转，偶尔喷出的蒸汽能瞬间烫伤皮肤，金属齿轮间的间隙仅三十厘米，旋转时几乎无法窥见轨道全貌。

    nbsp阮冬蹲伏前行，动作如同匍匐的猎犬，每一步都精确到毫米。

    nbsp他的指尖紧贴铁面，冷汗顺着额角滴落。

    nbsp“碎片……在那。”

    nbsp他在密集转动的连轴间，终于看见了一丝金属的反光。

    nbsp碎片就卡在最深处一根副动力轴与主齿刃交汇的缝隙中，如同一颗随时会被碾碎的牙齿残渣。

    nbsp他深吸一口气，计算齿轮咬合间隔，在第六次咬合间隙中，身形一缩，整个人如蛇般钻入那道狭小缝隙。

    nbsp身后传来众人的屏息声。

    nbsp那位置小到——一个成年人的头都未必能通过，而他也不过是靠着自己尚存“孩童”的体型，才硬生生塞了进去。

    nbsp哪怕这样，锁链仍在每次擦过铁面的同时，迸发出火星。

    nbsp他咬紧牙，额上青筋暴起，一毫米一毫米地挪动着身体，最终——

    nbsp指尖触碰到那块碎片。

    nbsp“拿到了！”他低声说。

    nbsp那一刻，没有机关咬合。

    nbsp他平稳地伸手、夹住、抽出。

    nbsp可就在他转身、准备原路返回时——

    nbsp“咔哒！”

    nbsp没有预兆。

    nbsp没有声音。

    nbsp没有警示。

    nbsp齿轮忽然加速！

    nbsp他转身的那一瞬，左腿膝盖以下——被死死咬住！

    nbsp“呃——啊！！”

    nbsp那一瞬，他整个人颤抖着僵住，痛叫从胸腔炸裂而出。

    nbsp不是普通的疼，而是骨头、肌肉与神经在一同被碾碎时，所传来的地狱信号。

    nbsp锁链反弹，撞在齿壁上，发出一声脆响。

    nbsp鲜血从他小腿处喷出，瞬间染红齿槽内壁。

    nbsp他被活活钉在两块咬合铁面之间，像被巨齿衔住的猎物，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nbsp“阮冬！！”陈风当即冲了两步，眼睛猛地瞪大，像是要失控。

    nbsp林羽一把拦住他，低声而急促地道：“别过去！他快要觉醒残痕了！”

    nbsp“他才八岁！”陈风几乎咆哮，“你要他用一条腿去换觉醒残痕？！你疯了是不是？！”

    nbsp“你心里早就算好了吧？！早就盯上他体型小、心理承受能力强，他是你观察的觉醒样本？！”

    nbsp林羽没说话，眼神沉静如夜。

    nbsp但陈风已经彻底失控了，猛地挣脱他的手：“去你妈的觉醒！他是个孩子——不是你拿来换碎片的工具！”

    nbsp陈风冲出去的瞬间，沈素素忽然侧身一步，伸手一挥。

    nbsp——并非凭空显现的水，而是从周围弥漫的高温水汽中，瞬间凝聚成十数条细如丝线的水链，在空中交织缠绕，像蛛网一样拦住陈风。

    nbsp“冷静。”沈素素语气冷到极点。

    nbsp陈风被水链缠绕，踉跄后退，怒目看着林羽，声音因情绪激烈而有些发哑：“你什么都算好了是不是？！——你根本不想救他，是在逼他断腿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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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林羽没有看他，只注视着齿轮深处血流蔓延的方向。

    nbsp他的声音依旧冷静：

    nbsp“我只是……让他有了选择。”

    nbsp“否则，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。”

    nbsp“这不是逼他，而是让他自己——决定变成谁。”

    nbsp空气短暂地凝固了一瞬。

    nbsp谁都没有动，谁也不敢再动。

    nbsp而那边，齿轮缝隙内，阮冬满脸是血，眼睛却睁得死死的。

    nbsp——没有谁能真的不怕疼。

    nbsp他怕，他疼，他眼中甚至有一瞬间的慌乱。

    nbsp但很快，那慌乱就被记忆淹没了。

    nbsp姐姐倒在血泊中、自己哭喊着喊她醒来——

    nbsp无数画面交错而至。

    nbsp他听到姐姐温柔的声音：

    nbsp“冬冬，不要怕。”

    nbsp他咬着牙，手握战术匕首——不是为了掰开机械。

    nbsp而是，为了切断他自己的腿。

    nbsp“没力气去挣脱。”他喃喃。

    nbsp“……那我就，切断它。”

    nbsp他说完，深吸一口气，将战术匕首插进膝盖下的血肉之中！

    nbsp疼。

    nbsp比任何一次都疼。

    nbsp神经像被火烧，骨髓发出尖叫，他一度失声，差点晕死过去。

    nbsp“姐姐……我……还不能死……”

    nbsp“我要杀掉它……替你。”

    nbsp他不知割了几次，直到骨头断裂、筋肉全部松脱——

    nbsp腿，断了。

    nbsp他堪堪从咬合中挣脱！

    nbsp鲜血喷洒在碎片上，也洒在他指尖。

    nbsp他拖着身体，艰难地一寸寸向外爬。

    nbsp意识混乱到极点，然而就在快失去感知时，他忽然看到了一幅影像：

    nbsp那是姐姐死前望着他的眼神。

    nbsp既悲伤、又温柔。

    nbsp而在这份影像之中——

    nbsp他体内的某处，“咔”的一声，仿佛锁定了某种真实。

    nbsp那一刻，血肉交融的痛楚似乎不再是痛，而是一种“被允许存在”的证明。

    nbsp一种来自执念深处的力量，缓慢地，在他身体中苏醒了。

    nbsp那不是明亮的火，也不是肆意的光。

    nbsp而是冰冷、沉静、杀意如水银般贯穿神经的形意——

    nbsp残痕，觉醒。

    nbsp他不知为何，右手像握住了什么——一把枪，冰冷，熟悉。

    nbsp他不知道那把枪从何而来，只知道它就像他心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nbsp当他拖着只剩一条腿的身体从齿轮中爬出时，鲜血一路拉出一道醒目的“回归线”。

    nbsp他抬头，看到众人惊愕的神情。

    nbsp林羽没说话，只将目光投向阮冬。

    nbsp而阮冬躺在地上，浑身是血，抬起满是血污的手，缓缓摊开掌心，里面有一块焦黑金属，那是一块微弯的碎片。他嘴角却轻轻吐出一句：

    nbsp“这一块碎片，是‘1。”

    nbsp他眼神中，浮现出一种冷静到极致的清明。

    nbsp那不是孩童的目光，而是一个，在无数死亡边缘中活下来的孤魂——

    nbsp终于，成为自己的那一刻。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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