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6章 仇恨从来不是全部真相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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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nbsp“你说……她死了？”

    nbsp林羽轻声道：

    nbsp“从时间来看，你姐姐去世没多久，她就去了天台。”

    nbsp“就那么跳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nbsp阮冬张了张嘴，喉咙像被堵住。

    nbsp林羽道：

    nbsp“她从没告诉我原因，只发了个短信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我一直以为，是她撑不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但现在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nbsp他看着阮冬，眼神里是久违的复杂：

    nbsp“她，是因为杀了你姐姐，而去死的。”

    nbsp阮冬彻底僵住。

    nbsp他眼眶发红，喃喃重复：

    nbsp“她……是因为我姐姐？”

    nbsp“她是因为这个？”

    nbsp林羽点头：“她没说，但我想，她就是因为这件事自杀的。”

    nbsp空气沉默许久。

    nbsp“我以为她是恶魔……”阮冬忽然低声，“可她早受了惩罚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我想亲手杀她……但她比我更早动手了。”

    nbsp林羽低声道：“你说她杀了你姐姐。可你知道吗，在副现实中，她又被你开枪杀了一次。”

    nbsp“那是副现实中的上一个你。你认出她后，直接扣动扳机。”

    nbsp阮冬的身体轻轻一震。

    nbsp“所以——”林羽平静地道，“你放不下她杀你姐姐的事，我理解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但你也该知道，你也杀过她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我不是她，但我是她的家人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我已经见过太多死了的人，不想再添一个。”

    nbsp他看着阮冬，声音忽然柔和了一瞬：

    nbsp“你姐姐她肯定也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”

    nbsp“那不是你姐姐想看的。”

    nbsp他慢慢低下头，像失去了所有的支撑。

    nbsp“……那我到底还在恨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nbsp门缓缓合上。

    nbsp林羽走出拘留区，对面是灰钥市场的侍者。

    nbsp“处理掉他？”

    nbsp“不。”

    nbsp林羽低声道，“放了他。”

    nbsp侍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，点头：“……明白。”

    nbsp林羽没有再说话。

    nbsp他走出市场大门。

    nbsp夜色已经很深，天空被灰雾遮蔽。

    nbsp林羽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nbsp他走得很慢。

    nbsp不是因为疲惫，而是因为某种近乎深沉的迟疑。

    nbsp他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一个不会后悔的决定。但也知道，那不是每个人都会做出的决定。

    nbsp“你也拿枪杀过她一次。”

    nbsp那句留给阮冬的话，其实也是留给自己的。

    nbsp在这片灰幕世界里，每个人都活在数不清的因果错位与轮回复写之中。

    nbsp原谅，从来不只是为了别人。

    nbsp更多时候，是为了自己——

    nbsp不再背负着那些仇恨，继续往前走。

    nbsp他脑中浮现出林素言跳楼的画面——

    nbsp还有阮冬描述中那张裂开的脸，奇怪的翅膀，和地殃的形象，竟出奇地接近。

    nbsp原来……是这样。

    nbsp原来她的死，是因为负罪感。

    nbsp林羽忽然感到疲惫。

    nbsp所有线索，他都能分析；所有谜题，他都能解开。

    nbsp但这一刻，他只想忘掉。

    nbsp他不想知道真相。

    nbsp不想再证明、再复仇、再追查什么。

    nbsp他只想回去。

    nbsp当他回到家时，房间里亮着暖色的灯。

    nbsp林素言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毛衣，跪坐在沙发上，正低头翻着一本奇怪的书。大概是灰幕的某个成员写的书，内容是他在副现实中获得灵感创作的一部小说，写的很差，但她看得很认真。

    nbsp听见开门声，她抬头看了他一眼，什么也没问，只是冲他轻轻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nbsp林羽站在门口愣了几秒，才走进去，关上门。

    nbsp他走过去，坐在她身边。

    nbsp林素言抬手替他拨开额前一缕被风吹乱的发，动作轻柔得像小时候孤儿院睡前的那些夜晚。”

    nbsp林羽轻声说：“我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嗯。”她点头。

    nbsp“事情处理完了？”

    nbsp“处理完了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nbsp没有更多解释。她也不问。

    nbsp他们之间，从不需要。

    nbsp林羽忽然意识到，这才是他从头到尾想要的生活。

    nbsp不是复仇、不是真相、不是破局——

    nbsp只是这个女孩，坐在灯下，翻一本书，等他回来。

    nbsp如果这一切注定无法长久，那就珍惜当下的每一秒。

    nbsp哪怕副现实不会变老，他也愿意——

    nbsp愿意和她在这永恒的灰幕里，一起活得慢一点。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而剧场深处的灯，还亮着。

    nbsp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，悄无声息。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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