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1章 晋王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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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建兴元年（公元312年），顺天府，北苑行宫

    nbsp初冬的寒意已悄然笼罩顺天府，北苑行宫的暖阁内，炉火正旺，却驱不散少年天子司马邺眉宇间凝结的冰霜。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刚刚送达的、来自江南的紧急塘报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，身体微微颤抖，脸色铁青，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。

    nbsp“陛下……”侍立在一旁的内侍小心翼翼地开口，声音带着惶恐。

    nbsp“出去！”司马邺猛地抬头，声音嘶哑而冰冷，如同淬火的寒冰！那眼神中燃烧的怒火和一种被至亲背叛的痛楚！nbsp让内侍吓得魂飞魄散，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！nbsp”

    nbsp暖阁内只剩下司马邺一人。他猛地将那份塘报狠狠摔在御案上！纸张散开，上面刺眼的文字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！

    nbsp“司马睿……司马睿！！”司马邺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颤抖，“你……你终于……踏出这一步了！称晋王？！年号建武？！传檄江南？！污蔑朕被邵太傅所害？！从此不认北方朝廷？！伪晋？！叛党？！好！好一个琅琊王！好一个朕的皇叔！！”

    nbsp他猛地站起身，在暖阁内来回踱步，胸膛剧烈起伏！那份塘报上的每一个字，都像一把尖刀，狠狠刺在他心上！他司马邺，才是大晋正统的皇帝！他忍辱负重，在邵明珠的辅佐下，好不容易在北方站稳脚跟，积蓄力量，准备光复河山！可他的亲叔叔，竟然在江南另立朝廷，公然分裂大晋！还污蔑他被权臣所害！这……这是何等的无耻！何等的背叛！

    nbsp“陛下息怒。”一个沉稳平和的声音在暖阁门口响起。

    nbsp邵明珠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，他显然已经得知了消息，脸上并无太多意外或愤怒，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。他缓步走进暖阁，对着司马邺躬身行礼。

    nbsp“老师！”司马邺猛地转身，看向邵明珠，眼中充满了委屈、愤怒和一丝无助，“您……您都知道了？！司马睿他……他竟敢……竟敢如此大逆不道！分裂社稷！污蔑朝廷！污蔑太傅！朕……朕恨不得……恨不得……”

    nbsp邵明珠看着少年天子那激动得几乎要失控的样子，轻轻叹了口气，走到御案旁，拿起那份散乱的塘报，随意扫了一眼，便将其轻轻放下。

    nbsp“陛下，”邵明珠的声音沉稳而有力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，“此事臣已知晓。”

    nbsp“老师！您……您难道不生气吗？！”司马邺难以置信地看着邵明珠，“司马睿这是在挖我大晋的根基！是在公然叛乱！他……他……”

    nbsp“陛下，”邵明珠打断司马邺的话，目光平静地看着他，“生气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愤怒，只会蒙蔽我们的双眼。”

    nbsp他走到司马邺面前，声音放缓，带着一丝循循善诱：“陛下，请冷静下来。听臣一言。”

    nbsp司马邺看着邵明珠那平静无波的眼神，心中的怒火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，虽然依旧翻腾，却不再那么灼热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平复着情绪：“太傅……请讲。”

    nbsp邵明珠点点头，缓缓说道：“陛下，司马睿在江南称晋王，改元建武，自立伪朝。此事，看似惊天动地，实则与我等眼下并无太大干系！nbsp”

    nbsp“并无干系？！”司马邺瞪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nbsp“对！”邵明珠斩钉截铁，“陛下！我们的首要目标是什么？是明年开春，西进灭刘聪！荡平伪汉！光复中原！此乃定鼎北方、奠定基业之根本！所有的政策、所有的力量、所有的资源，都必须围绕这个核心目标运转！不可有丝毫动摇！”

    nbsp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司马邺：“司马睿在江南搞风搞雨，那是他的事！长江天堑，非一日可渡。他此刻，绝无能力，也绝无胆量北上与我等争锋！他此举，不过是偏安一隅，自娱自乐罢了！我们若因此分心，甚至调兵南下，才是正中其下怀！不仅会打乱我们灭刘聪的大计，更会让刘聪获得喘息之机！此乃……因小失大！nbsp舍本逐末！nbsp”

    nbsp司马邺闻言，眉头紧锁，若有所思。邵明珠的话，如同一把重锤，敲打在他心上。

    nbsp邵明珠继续说道：“陛下，我们的战略，清晰无比！第一步，灭刘聪，收并州、洛阳！第二步，收关中，定陇右！第三步，收河套，复河西走廊！彻底打通西域！待我北方一统，根基稳固，兵精粮足，铁骑如云！那时……”

    nbsp邵明珠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：“才是我们挥师南下，扫平伪晋，一统山河之时！臣已命人在渤海、平原秘密筹建水师！待时机成熟，千帆竞发，直捣建康！司马睿……不过是瓮中之鳖！”

    nbsp听到“一统山河”、“直捣建康”，司马邺眼中瞬间爆发出炽热的光芒！胸中的郁气似乎消散了不少！

    nbsp“可是……老师，”司马邺还是有些担忧，“司马睿如此行事，污蔑朝廷，蛊惑人心，难道我们就听之任之？任由他败坏朕……败坏老师的声誉？”

    nbsp邵明珠微微一笑，笑容中带着一丝洞察世事的睿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！nbsp“陛下大可不必忧心！nbsp司马睿这个晋王坐得可未必安稳！nbsp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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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哦？”司马邺精神一振，“老师此言何意？”

    nbsp“陛下可知，司马睿能在江南立足，靠的是谁？”邵明珠问道。

    nbsp“王敦、王导兄弟？”司马邺答道。

    nbsp“正是！”邵明珠点点头，“琅琊王氏！王敦手握重兵，掌控荆州上游！王导总揽朝政，门生故吏遍布江南！此二人，才是伪晋朝廷真正的支柱！所谓‘王与马，共天下，绝非虚言！”

    nbsp他顿了顿，声音带着一丝冷意：“然而……陛下，您觉得，司马睿甘心做一个被权臣架空的傀儡晋王吗？王敦手握重兵，雄踞上游，对建康虎视眈眈，他真能安分守己，甘居人下吗？”

    nbsp司马邺眼睛一亮：“太傅是说……他们之间……必有龃龉？”

    nbsp“不是必有，是必然！”邵明珠语气笃定，“权力，如同毒药！尝过滋味，便再难割舍！司马睿一旦坐稳位置，必然会想方设法收回王敦的兵权！而王敦……此人野心勃勃，绝非久居人下之辈！他岂会甘心交出兵权？届时……伪晋朝廷内部，必有一场龙争虎斗！甚至……血流成河！”

    nbsp邵明珠看着司马邺，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：“陛下！您想想看！当我们在此秣马厉兵，施行新政，富国强兵，明年一举荡平刘聪，收复中原故土！那是何等功绩？何等民心所向？而江南呢？司马睿的伪朝廷在做什么？他们在争权夺利！在内斗不休！在醉生梦死！在偏安享乐！”

    nbsp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强烈的对比和煽动力：“一边是励精图治、开疆拓土、光复河山的正统朝廷！一边是勾心斗角、不思进取、偏安一隅的伪朝叛党！陛下！您说，天下百姓会怎么看？士林清议会怎么评？民心还会向着那个只知道窝里斗的建康小朝廷吗？！nbsp”

    nbsp司马邺听着邵明珠的分析，胸中的愤怒和不安渐渐被一种豁然开朗和强烈的信心所取代！nbsp他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图景！nbsp北方在他的治下蒸蒸日上！nbsp大军所向披靡！nbsp而南方却陷入内斗的泥潭！nbsp民心离散！nbsp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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