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3章 豫章火种，旧门第的暗刃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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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江风刺骨，吹不散豫章码头的死寂。

    nbsp那数十盏逆流而上的孔明灯，如同一双双窥探幽冥的眼睛，将陶浚最后的退路照得雪亮。

    nbsp灯上斗大的墨字——“迷魂散分销名录”，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，敲碎了他身为江南士族领袖的百年清誉与傲骨。

    nbsp赵云一身玄甲，静立于岸边，身后的禁军士卒列阵无声，冰冷的铁甲在灯火下泛着森然的光。

    nbsp他没有下令冲杀，只是那样看着，仿佛在欣赏一出早已写好结局的戏剧。

    nbsp这种无声的压迫，比千军万马的呐喊更让人窒息。

    nbsp陶浚身旁的吕蒙，这位自负武勇的家将，此刻脸色已然煞白。

    nbsp他猛地拔出腰间环首刀，厉声喝道：“主公，蒙为您断后，您速走水路！”言罢，他竟不顾一切地提刀欲扑向赵云。

    nbsp然而，他快，赵云更快。

    nbsp众人只觉眼前一花，一道银光乍现，迅如雷霆。

    nbsp赵云甚至没有挪动脚步，手中长枪已如毒龙出洞，枪杆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轻轻一拨，正中吕蒙持刀的手腕。

    nbsp“铛啷”一声脆响，环首刀脱手飞出，旋转着钉入船板，刀柄兀自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nbsp吕蒙只觉半边身子一麻，踉跄着后退几步，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惊骇。

    nbsp他连对方如何出手都未看清，便已败下阵来。

    nbsp“一合之将，也敢言勇？”赵云的声音平淡如水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    nbsp吕蒙的溃败，成了压垮陶浚心防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    nbsp他缓缓垂下那只握着火折子的手，火星在寒风中明灭，终归于黑暗。

    nbsp他知道，一切都结束了。

    nbsp远处传来的马蹄声由远及近，信使高举的陈子元手令，像一道催命的符咒，彻底宣告了他的败亡。

    nbsp“封锁豫章全境，查抄陶氏三十七庄，一人不赦。”

    nbsp冰冷的命令在夜空中回荡，陶氏经营百年的基业，在这短短一句话中，灰飞烟灭。

    nbsp再次回到自己的别院，陶浚却成了阶下之囚。

    nbsp这里依旧焚着他最爱的沉水香，琴案上那把《广陵散》弹至一半的古琴也未曾动过，只是昔日的雅致如今看来只剩无尽的讽刺。

    nbsp他被带到书房，没有镣铐，没有枷锁，仿佛还是一位主人，但门外伫立的甲士，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。

    nbsp深夜，书房的门被推开，走进来的不是赵云，而是陈子元。

    nbsp他依旧是一身寻常的青布长衫，神色平静，仿佛只是来拜访一位老友。

    nbsp他挥手示意甲士退下，亲自为陶浚面前的空杯斟满一杯热茶。

    nbsp“陶公，事已至此，可还有话说？”陈子元的声音温和，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力量。

    nbsp陶浚枯坐良久，终于抬起头，眼中血丝密布，却没有半分颓丧，反而是一种病态的亢奋：“陈子元，你赢了。但你以为你赢的是我陶浚一人吗？你赢的是传承千年的士族规矩！你以为凭你们这些泥腿子、商贾之流，真能坐稳这江山？痴人说梦！”

    nbsp陈子元端起茶杯，轻轻吹了吹热气，不以为意地笑了：“陶公错了。我尊崇规矩，但不尊崇坏了的规矩。新政通商路，是为了让天下货畅其流；均税赋，是为了让国库充盈，百姓稍安。这难道不是利国利民的好规矩？”

    nbsp“巧言令色！”陶浚冷笑，“你们不过是想夺我等士族之权，将天下财富尽收于国库，再由尔等肆意支配！我告诉你，这天下，终究是读书人的天下，是士人的天下！”

    nbsp“所以，这就是你暗中联络江东，走私‘迷魂散的理由？”陈子元放下茶杯，声音陡然转冷，“此物初时，你只销往军中，意图败坏军纪，动摇新政根基。见收效甚微，便扩大至妓馆青楼，腐蚀民心，制造混乱。陶公，你这盘棋，下得很大。”

    nbsp陶浚你那些证据，不过是捕风捉影。”

    nbsp“是吗？”陈子元从袖中取出一份薄薄的卷宗，摊在桌上，“扬州林七郎已经全招了，这是他亲笔画押的分润册。上面每一个名字，每一笔交易，都清清楚楚。至于物证……我的人在南坞码头，已经将你的‘茯苓换成了真正的药粉。你送往庐江准备分发给盟友的，不过是一堆无用的东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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