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0章 转生竹子闯修仙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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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一:困竹
nbsp死得是真干脆。前一秒心脏还在嗓子眼蹦迪,键盘光还没灭呢,下一秒,世界直接没了。
nbsp再“醒”过来,感觉整个人……不对,整棵竹,都裂开了。绿!铺天盖地的绿!挤得严严实实的竹子兄弟们像堵墙,抬头只能看到它们密不透风的屁股(竹梢),往下看更憋屈:棕黄的泥巴、盘根错节的根,几块碎石头,还有几片深绿苔藓。
nbsp我的工位呢?键盘呢?那杯万年喝不完的隔夜咖啡呢?全没了。
nbsp风来了。不是吹在脸上,是全身每一寸都在抖——竹竿、枝杈,还有头顶那哗哗响的叶子!沙沙声不再是从外面听来的背景音,它直接在我身体里面轰轰响!竹竿在风里被推着微微晃悠,每一根纤维都在呻吟。
nbsp“操!”我心里骂翻天。可嘴巴在哪?喉咙在哪?全身卯足了劲,别说挪窝,连片叶子都指挥不动!
nbsp冰凉冰凉的现实砸下来:沈清竹,996熬到爆肝猝死还不行,下辈子直接投胎成站桩的植物了?!
nbsp念头刚落,“视野”下边就来了个不速之客——一只沾满泥巴、草绳纳底的破麻布鞋,啪叽踩在我根旁边的苔藓上。接着,另一只磨得秃噜皮的后脚跟,慢吞吞地挪开。
nbsp“……真他姥姥的背时,”一个公鸭嗓抱怨着,呼哧带喘,“这破道儿是越来越难爬了。刘胖子昨儿摔了个大马趴……嘿!”
nbsp旁边另一个闷葫芦喘得更凶:“少、少扯……早点上灵田……今天还、还有三亩引灵雨要浇……”两只沾泥的脚底板踢踢踏踏走远了。
nbsp我死“盯”着那草鞋边儿消失在视野尽头。一股比竹林深处湿气还冷的绝望,“刷”地一下把我这刚入行的“竹子魂”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心凉。
nbsp完了,这辈子,真栽这旮旯了。
nbsp啥叫日子?对我来说就是笑话。天天睁着我这对“竹眼”,看啥最清楚?山顶那口挂了几百年、像个大烙饼似的玉钟?还是头顶那块被竹子们切得七零八落、偶尔才漏点惨淡日光的灰天?
nbsp都不是。
nbsp最精彩的日常是“脚底板展销会”:沾泥的布鞋,烂草鞋,偶尔来两只硬邦邦的皮靴底。它们在我根旁边踩下、抬起、踩下、抬起……日复一日,就在我视野最底下演小品。
nbsp“这棵新冒头的青铁竹,韧劲儿还行,就是年头太浅,下等货色。”——一只套在油腻腻皮靴里的粗短脚踝,一边说着,一边用靴子尖“噔”地踢了踢我隔壁那倒霉竹竿,震得我也哗啦啦响。
nbsp“少废话了!赶紧去后山灵潭提水,丹炉房那边催命呢!”——旁边那只脚的主人明显更急,步子落下,“啪嗒”,甩了我一叶子泥巴星子。
nbsp偶尔也有别的“嘉宾”:大得吓人、壳硬得像铁疙瘩的屎壳郎吭哧吭哧推粪球;或者几只羽毛比画里还艳、翅膀泛着微光的蝴蝶扑棱棱从我眼前飞过。那会儿,我全身叶子都绷紧了,就怕大甲虫摔我根上,或者那漂亮得过火的蝴蝶在我身上下崽。
nbsp还有一种披着硬壳、长着锉刀嘴的恶心蜗牛,慢吞吞、慢吞吞地爬上来,留下黏糊糊、冰凉还带点腐蚀感的涎痕,干了就变成一层闪闪发亮的恶心膜。
nbsp更吓人的家伙也不是没来过。有回,一条长了暗紫鳞片、脑门上鼓起俩小包的长蛇,就那么从我根上溜达过去了!那冰凉鳞片刮过我根毛时,我这竹芯子都在哆嗦!
nbsp最要命的是天上飞的“大爷”们。巨大的葫芦、锃亮的阔剑,甚至还有回飞过去个看着像老树根掏空做的船!这些东西在天上“嗖嗖”乱窜,带起来的气流跟疯刀子似的在我身上乱刮!竹竿被气旋扯得像拉满的弓嘎吱响,叶子疯了一样撕扯哀嚎,好几片细小的干脆被撕下来,打着旋儿飞没影了。那震动的劲儿从地底直冲顶梢,快把我魂儿都震散架了。
nbsp还没完!葫芦、飞剑、树根船屁股后面炸开的音爆,那才叫要命!“轰!”“刺啦!”搁平时也就听个响儿,可在这儿,那动静就像贴着脑门炸雷!每一声爆响,我竹竿里面就跟着嗡嗡巨响,感觉有啥东西要破开冲出来!声音过去了,那嗡嗡的回响和心惊肉跳的感觉还得在身子里转悠半天。
nbsp躲?往哪躲!动都动不了!每次有这些大爷路过,我就只能咬紧牙关硬抗,祈祷下一阵风别把我刮断,下一次音爆别把我震散架。身体?屁的身体!我就是个钉死在这儿、任人踩踏还不了手的竹架子。
nbsp真他妈的……憋屈!
nbsp憋屈得想骂娘,喉咙堵着。憋屈得想撒腿跑,根扎死了。憋屈得想掀桌子,连片叶子都薅不下来!
nbsp这么活着,真不如当初在工位上累死算了!
nbsp卷二:露珠惊醒万古律
nbsp人憋狠了,能疯。竹子憋疯了,还能剩啥?
nbsp这念头刚冒出来,后半夜一场连绵秋雨就浇了我个透心凉。冷得刺骨的雨丝无声地穿过头顶竹叶的沙沙声,砸在我身上。寒气跟小针似的,透过竹皮往我魂儿里钻,把之前强忍着的麻木扎得稀碎,底下涌出更刺骨的烦和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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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“凭什么?!老子要动!”这一声无声的咆哮在虚空的意识里炸开,像颗火星子掉进油锅,“轰”地点着了满腔无处烧的怨毒火气!一股烧灼的狂劲儿猛地窜起,不管不顾朝最近那片细叶子狠狠撞过去——动!哪怕动一下!
nbsp“动……动啊!”意识拧成了一股绳,狠狠抽过去。叶子?该沾水沾水,该被风吹吹,纹丝不动。那股狠劲儿撞上铁板,瞬间散架,只剩下失败的剧痛和更深的无力感淹没过来。冰冷的雨还在一刻不停地渗……
nbsp意识像坨沉在泥底、快沤烂的发霉泥巴。
nbsp天快亮时,雨停了。四下里死寂无声,冷得要命。东边那点碎玻璃似的天光最上头,总算透出了一丝灰白边儿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总觉得头顶挤得像个厚棉被似的竹叶子好像松了点儿?许是夜里让大风刮跑了几片?
nbsp那好不容易漏下来的光柱,其中一道特别亮,笔直戳在我右前方一根短短的小分杈头上。
nbsp那分杈的坑洼处,悬着颗圆滚滚、饱满得快托不住的露珠。银亮亮的,不知道是积了一夜的雨水还是深更半夜凝出的精华。光一照进来,那露珠里登时活了!数不清的细碎银白光丝在里头疯了一样打转、碰撞、缠绕……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隔着空气扑到我……竹芯子上?痒痒的,像有无数小爪子轻轻挠着。
nbsp这玩意儿不对劲!我泡了冰水一样的脑子还没转回来,骨子里却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滚油,“滋啦”一声,从根到梢炸开一道无声的惊雷!
nbsp嗡——!!!
nbsp就那一刹,我这竹竿里头像是猛地塞进了一座锈迹斑斑的青铜老编钟!然后一个醉疯子抡圆了大锤,朝着每一口钟玩了命地狠砸下去!沉重、古老、带着能把魂儿刺穿的轰鸣震颤着每一个音节,不讲道理地撕开我死寂的意识,硬塞进来一遍、一遍、又一遍……没有真实的声响,只有一股狂暴汹涌的“念头”,直接在我脑子里开瓢、生根、疯长!
nbsp我的叶子猛地一抖!像个死人的最后抽搐。所有叶子,齐刷刷往上弹!叶尖儿“唰”地直指天空,在破晓的冷风里绷得像铁线。叶子上的细脉络——那些平时藏着看不见的线——此刻猛地亮得扎眼,像被淡碧色的荧光笔在每一片叶子上画满了复杂到极点的路线图!
nbsp一股麻到顶门的恐慌差点让我“魂飞魄散”!完了!真疯了!身体某个部分被这突如其来的玩意儿接管了!
nbsp紧接着,更深的变化来了——我扎在土里的根!
nbsp根对泥土的感觉,之前像人被迫站着睡觉一样麻木。可这当口……深埋土里的根须瞬间活了!它们长出比叶子敏锐千百倍的“舌头”!不是钻土的费力感,而是猛地“尝”到了……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!
nbsp就在我根须往下疯长的深处,在那冰冷泥土更下面的地方,在根尖儿隔着厚厚地层碰到的地方——一股巨大到无法想象、蕴藏着无尽生机的温热洪流,正缓缓淌过!那感觉,就像我的根须一不小心碰到了深埋地底的一条沉睡暖河!磅礴、厚重、力量感无穷!带着千万年岩石的古朴气息。它太大了,我的根和它比,小得像一滴水。可哪怕只是“沾”到那么一丝丝味道,一种从未有过的、甘美到极点的能量感,瞬间抓住了我所有感官!像个在沙漠渴了千年的老鬼,快死时一头栽进全是蜂蜜的汪洋大海!
nbsp嗡鸣没停。那意识深处的老钟还在不要命地震。根尖儿传来的甘美诱惑,头顶叶子失控般疯吮着晨光和稀薄灵气的怪样,像两条在干河床上决堤的巨浪,恶狠狠地撞在一起!
nbsp“轰——!”
nbsp灵魂深处炸了锅!仅存的意识、本能、每一根竹子纤维都扯着嗓子发出了同一个最原始、最贪婪的嘶吼:
nbsp“喝!给老子往死里喝!”
nbsp整个竹林好像都被我体内爆开的这股子陌生漩涡给“震”了一下。空气里飘忽的、湿冷的晨雾,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搅动、往下按了好几尺,沉沉地压在竹林最下边挨着泥土的这一小片地方。
nbsp紧跟着,那束钉在我跟前的微光猛地“拧”了!光不再是直直泼下来的白柱子,它像被根看不见的线扯着、聚拢、又凶暴地揉碎了重组,拧成了一道扭曲怪异的光带——不再是柔和的白光,像一道被强制聚焦、冰冷惨白的“光剑”,毫不留情地捅进竹竿深处!
nbsp更吓人的在地下。我脚下那片浸透了夜雨、带着腐草味的湿泥巴,无声无息地往下陷了小半寸!不是塌了,倒像底下有个贪得没边的家伙张开巨口狠狠吸了一口!土里攒了一宿的水分、青苔和碎叶那点微弱湿气、还有看不见摸不着的稀薄气息,全被这一口吞得干干净净!
nbsp“嗯?”
nbsp一丝轻微得几乎像错觉,却夹杂着疑惑和惊讶的哼声,像冰凉的微风,悄没声儿地从竹林最顶上的气流里拂过,清清楚楚落进我意识深处!一股难以言说的巨大压力随之碾下来!那感觉……像一座沉睡的万古巨峰猛地掀开眼皮,冰冷的目光带着无匹的重量,朝下扫了一眼。真就一瞥,轻得像鸿毛,重得像泰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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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快……再快点!我脑子里只剩这个念头在尖叫!拼了!所有力气、所有被露珠惊醒的本能、连同着地下暖流的诱惑……一股脑拧成一股绳,死命催动着叶子、根须!抢!抢在彻底玩完之前!给我吞下去!
nbsp被硬扯下来的光线变得更凶,带着要把竹子烤糊的蛮横。地面陷坑的边缘,泥巴悄没声儿裂开了细纹。根须在地底下无声、贪婪地钻得更深、探得更远,疯狂吞吃着那巨大暖流边缘溢散出来的力量精华……
nbsp卷三:抽髓噬灵吞天地
nbsp头顶光柱带来的烤灼感还没褪尽,地底暖流带来的撑胀感正在沸腾。意识深处那口老青铜钟的余音还在嗡嗡颤着,撺掇着这竹子身体用近乎野蛮的速度,膨胀着力量。
nbsp嗡鸣声没停,变得低沉悠长,像钟声平复了情绪,只余下沉稳冰冷的脉搏,在根须、主干和每一根枝杈里一遍遍冲刷。每一次流过,这竹子的“身体”感知就更清晰一分。
nbsp先是叶子。它们在跳一种我看不懂但玄乎的舞。
nbsp早晨的风流钻进这片洼地。风不再是胡吹乱扫。眼看着要碰到我的叶子,叶尖总会提前那么一点点,极其微妙地调整下角度——不是躲风,是主动切进风的纹理里!原本散乱的气流被锋利的叶片边缘悄无声息地分开、引导,像温顺的小溪被引着汇集,凝成更浑厚、凝实的气旋!这被提纯过的风流绕着主杆盘旋而上,轻柔却有力,卷走了叶面的尘土,连蜗牛爬过留下的黏涎也被一点点刮走、吹散!
nbsp风,这原本捣乱的玩意儿,竟然在我叶子“跳舞”的指挥下,成了听话的清道夫?
nbsp再是光。那道被我强行拽下来、惨白滚烫的光柱,不再那么歹毒。
nbsp叶子上的脉络——那些刻进我脑子里、如阵图般的碧色光影,此刻像真活了!它们在每一片叶子里缓缓流动。当惨白的光凶狠泼洒下来时,这些碧色脉络陡然加速流转!像亿万条贪吃的小蛇,精准地咬噬、吞噬、磨碎光线里霸道刺人的“杂质”!凶横的光线被这“磨盘”一过,再渗进主干时,已经变得温润如玉,流淌着纯粹的、令人舒服的暖意。烧灼的痛楚消失,只剩下温和精纯的力量流入。
nbsp更细小的变化发生在我扎根的地方。当清晨最后一丝凉气试图从地底顺着根须爬上来时,我那深埋的根须网会在无形震动的驱使下,极其微弱地收缩一下。
nbsp就这一下,效果惊天动地!原本松软湿冷的泥土缝隙,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、压实!下面翻涌上来的寒气甚至水汽,“噗”一下被堵死、封牢!冰冷的湿气再休想爬上来一丝一毫。反而是从更深、更远处的地底渗透上来的浑厚暖意,被那无形的巨口贪婪吞噬、汲取,源源不断送上来!根系怕冷的隐患被彻底解决,换来的是源源不断的大补!
nbsp露珠唤醒的古拙韵律,它不只在里面响……它更像一个霸道蛮横、精通能量运转的铁血统帅,把我这丁点大的地盘,打造成了一个针插不进、水泼不进的堡垒!每一片叶,每一根须,都精准执行着它无声的军令,用最残忍高效的方式,劫掠、提纯、吸收着外头能榨取的任何东西——风、光、地脉之气……统统被无情地剥去杂质,变成纯粹的生机和力量,用来喂养这株……陷入疯狂的竹子。
nbsp整个山坳都在无形中换了节奏。
nbsp头顶那片永远灰蒙蒙的天空,第一次被蛮力撕开了一条缝。不再是几缕偶然漏下的残光。从破晓微光起,一种源自地底的、温厚有力的气息,正无声息地勃发、上涌,改造着这片积郁了几百上千年阴湿的角落。空气似乎变粘稠了,沉甸甸地往下坠。流动的风却比以前更清晰、更沉,卷走了所有杂质——冰冷的露水、滑腻的青苔味儿,甚至朽烂枯叶特有的沤气,都被一层层刮跑、清走。
nbsp脚下的大地,“呼吸”好像也加重了。地脉深处传来的悠长温热脉动,越来越响,越来越近。感觉就像在地下深处沉睡的千里长河,一支细小支流,终于被一个贪婪凶残的入口死死咬住,被疯狂抽吸精华!随着这吮吸,我这方寸土地的温度正以微弱但不可阻挡的趋势……一点点往上爬。地表的石粒偶尔轻微抖一下,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
nbsp连扎根在附近的其它青铁竹,似乎都被惊到了。离我最近的几株,那原本深碧色、坚硬如铁的细长叶子,此刻微微向上卷了卷叶尖,带着点茫然的警觉,像是在侦查这突然变异的能量流动。它们挪不了根,只能用叶片的姿态表达着一丝本能的……不安。
nbsp死寂被打破了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、带着饥饿贪婪锋芒的气息,在无声弥漫,蛮横地改写着这片小天地运转了无数岁月的规则。
nbsp卷四:天穹高处投一瞥
nbsp死寂。
nbsp绝对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这片小小的竹林。平时烦人的虫叫、叶子摩擦的沙沙、土里头的微响……统统消失了。空气重得像凝固的油,拼命往下压,喘气都费劲。这不是自然的安静,像所有小生命被一种源于生命根基、无可反抗的巨力瞬间掐住了脖子、集体憋死般的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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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时间好像也被这无形的重压给冻住了。
nbsp过了多久?不知道。也许是几秒,也许是难熬到绝望的几小时。忽然,那压得万物噤声的沉重感,毫无征兆地消失了——像悬顶的万斤巨石猛地被提起。
nbsp紧接着,头顶那片被密不透风的竹叶遮盖、浑沌一片的穹顶,毫无预兆地、干脆地“裂”开了一道漆黑的口子!
nbsp没有预警,没有声响。就那么硬生生地撕裂了天空。
nbsp没有风暴席卷,没有能量乱流。只有一种更加彻底的、纯粹的“虚无”。吞噬一切颜色的黑,漠视一切光线的暗,一种冰冷到让灵魂都开始冻结的“无”的感觉,当头压下。裂口的边缘缓慢旋转着,撕扯着空间本身,像一张无声咧开的、漠然的巨口。
nbsp一道“视线”,或者说一种“感知”,从那裂口深处的虚无中心投射下来。它不是看我。它在审视这片地方,极慢地扫过我扎根的这巴掌大的地面,扫过泥土表面细微裂纹的走向,扫过空气凝滞的状态,甚至扫过那些被异常热度驱逐、还在挣扎的最后一点秋寒气息……
nbsp冰冷。精准。像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,从冰封永恒的御座上,俯视着一粒突然脱离轨道的尘埃。没有情绪。却比滔天怒焰更让人感到无边无际的恐惧。
nbsp它在“读”。读取这片区域每一粒尘土、每一丝气息、每一缕残留能量波动中留下的——被那奇异韵律强横篡改过的“痕迹”。那种彻底的无情和漠视,仿佛我赌上一切、冒死构筑起的微小堡垒,在它眼中不过是海浪边一个随手可以推平的沙堆。
nbsp一切吞食、挣扎、只为活下去的疯狂搏命……在这道俯视下,都显得荒诞可笑。渺小如蜉蝣。
nbsp裂口在缓慢旋转中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平,无声无息地合拢了。
nbsp那冻结灵魂的冰冷威压也随之消散,仿佛从未降临。
nbsp但“它”知道了。
nbsp当那道俯瞰蝼蚁的、冰寒刺骨的凝视彻底收回,空间裂口无声弥合,头顶再次被无穷尽的灰绿竹叶塞满的瞬间——
nbsp我那点所剩无几的“人”的意识像被丢进滚油里炸了一下!仿佛沉在水底的人突然冒头,猛吸了一口混着冰渣的寒气,呛得灵魂深处都在抽筋!
nbsp一个念头,带着锋利无比的棱角,狠狠砸穿了我意识的核心,刺骨的疼——
nbsp暴露了!那个不知高踞在哪处云巅的存在,那个冰冷无情的“俯视者”,它察觉到了!哪怕只是一粒尘埃般的“异常”,终究是被看见了!在这规矩如山、弱肉强食的世界里,一株刚刚弄明白怎么“吃”东西的竹子,在这等存在的眼中……算个啥?
nbsp是值得拿捏研究的异种材料?是需要被“扳正”回秩序的畸变杂草?或者干脆……是比碾死只蚂蚁费不了多少事的麻烦?
nbsp怕?当然!冰碴子似的麻意顺着意识核心瞬间爬满所有叶片根须!可就在这恐惧的冰面底下,“噗”地一声,一股烧得更烫、更凶更烈的“不甘心”猛地爆燃起来!
nbsp露珠带来的、改变了我命运的古老韵律还在骨子里发狠地震着。它像头被困在深坑里、遍体鳞伤却越发暴烈的洪荒凶兽,非但没被那冰冷的注视吓趴下,反而被激出了前所未有的滔天凶性!在那俯视下卑微如尘的屈辱感,此刻成了一把烧红的火钳,狠狠烫穿了“竹子”那原本平和温顺的魂儿!
nbsp吞!吞!吞!变强!变得更快!吸得更狠!把地底那汪暖流吸干抽尽!在“它”下次目光垂落、真正决定碾碎我这棵破竹子之前……让我这副烂竹竿子长出能扛一下、哪怕扛一下的力量!只一下也行!
nbsp“动!给我吞下去!”
nbsp无声的嘶吼再次炸裂!
nbsp之前被我强行控制、拘在几片叶子尖端的小范围精密运转,被这绝境中的疯狂念头彻底点燃、引爆!轰然爆发开,疯了一样席卷整棵竹子!
nbsp更多的叶子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抽搐!叶脉里流动的碧光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爆闪!那股强行拖拽拉扯光线的力量变得野蛮狂暴!而深扎地下的根须,则彻底变成了一群饿红了眼的地底魔龙!它们不再满足于那巨大暖流边角料,而是不顾一切、拼命催动露珠韵律带来的力量,贪婪地、凶残地向着更深更远的地底狠狠扎下去……凶狠地扑向那条沉睡暖河的核心命脉!势要撬开大地的根基,把这片山脉滋养了千万年的灵髓精华……彻底榨干!
nbsp整片竹林猛地往下一沉!
nbsp竹海深处的气流,被一股难以理解的恐怖力量狠狠撕扯,爆发出沉闷的、压抑着巨大痛苦的呜咽!
nbsp卷五:破土震青霄
nbsp快些,再快些!
nbsp“吞”这个字眼儿像烧红的铁水,烫在意识深处。恐惧和那股子打骨头缝里钻出来的“不甘心”扭成了一股绳,勒得我喘不过气——如果竹子能喘气的话。露珠带来的古老韵律在发烫,在我每一根纤维里尖叫着、催促着:吸!榨!把那深埋地下的暖流抽干、啃碎、嚼烂!在头顶那片天再次裂开缝隙、砸下真正的灭顶之灾前,给我撑住!给我站直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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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嗡——!!!
nbsp那低沉却愈发蛮横的脉动,成了催命的鼓点,在我身体里来回冲撞!整个竹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按了一下肩膀,“嘎吱吱”爆出一片令人牙酸的呻吟!密不透风的竹海像被巨石砸破的水面,剧烈地一沉、一荡!无数竹叶瞬间脱离枝头,打着旋儿、像被狂风抽走的破布片,哗啦啦飞向四面八方。地面上的碎石子、枯草屑,像是被无形的巨兽踏过,轰地被狂乱的气流掀飞,打着滚撞向远处的石壁和竹竿,发出噼啪的爆响。
nbsp扎根附近的那几棵青铁竹,终于不再是微微卷叶子的不安姿态了。它们的竹竿猛地向内弯折,深碧色的叶子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疯狂乱抖,像得了癫症。一股源自生命根子的恐惧顺着土壤瞬间传递开来,哪怕是没有灵智的草木,也在本能地瑟缩、退避我这头正在醒转的洪荒凶兽!它们脆弱的根系拼命往后缩,远离我这片突然变成凶暴漩涡的地界。
nbsp地下的根须,真成了吞噬万物的饿龙!它们撕裂了更深更坚韧的岩层!那股沉睡的暖流,那片磅礴的、厚重的暖意……它终于不再是遥远模糊的诱人滋味。我的根尖……不!是整个根系,都死死地“钉”进了那温暖的洪流里!磅礴到无法想象的温润能量,带着大地的古老气息和一种滋养万物的厚重气韵,汹涌奔腾着,被那露珠韵律所化的贪婪“巨口”疯狂吞吸!
nbsp那感觉……简直是把自己这株残破的竹子,一头扎进了滚烫沸腾、粘稠如蜜的地下岩浆之中!每一寸根须都在欢呼、在呻吟、在裂变!力量!纯粹的力量像爆开的地下河,蛮不讲理地冲刷着我竹竿里的每一丝纹理、每一个节点!骨骼……不,是竹节!它们在扩张!在变得致密!深青色的竹皮内部,隐约透出一丝丝流动的金线,那是被强行浓缩、快要溢出的灵髓精华在奔涌!
nbsp“咔嚓嚓——!”
nbsp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从我脚下爆开!干裂的土地再也承受不住那来自地底和内部的恐怖力量碰撞,像一张被拉满又骤然碎裂的弓,猛地炸开数道深不见底的黑黢黢裂痕!裂缝扭曲着向前延伸,贪婪地吮吸着周遭残余的生机。
nbsp轰!!!
nbsp又是一股更凶悍的力量从我竹节深处爆发!像被压抑到极点的巨兽终于挣脱了所有束缚!那深埋体内的、属于沈清竹的残存意识,被这混合着露珠古律和大地灵髓的狂暴能量彻底淹没。一片混乱中,只剩最原始、最直接的念头在咆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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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0章 转生竹子闯修仙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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