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4章 当人怕没死过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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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副现实的人口开始激增。

    nbsp原本没有新面孔，现在几乎每天都有人“落入此地”。一批批“游戏胜者”涌入这片空间。他们惊慌、无措、迷茫，但在白露门前却得到了“方向”：

    nbsp“她能让你不再孤单。”

    nbsp“她让死亡变得不那么可怕。”

    nbsp“她拯救了我。”

    nbsp这些言语开始四处流传。有人在边境绘制林素言的面具图案；有人自发编撰“圣女语录”，虽不过是林素言平日偶然的话语拼凑；有人甚至在濒死之际向圣女祈祷，认为这样能被“带回”。

    nbsp林素言多次想打破这种蔓延的幻象。可每当她开口说“我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”，总有人眼神炽热地回答：

    nbsp“您谦虚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圣女就是这样，不愿居高临下。”

    nbsp“您已经证明了一切。”

    nbsp这不是她能阻止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nbsp赵宇是在那些教义逐渐走形的日子里，才真正察觉到他和林素言之间出了问题。

    nbsp起初，他以为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。教团壮大，秩序建立，他起草的教义只是为了让资源分配更合理，让所有人都能活下去。而墨留痕在这个过程中显得沉默而高效——但也正是他，悄无声息地接过了“构建规则”的权力。

    nbsp在“记录圣女的救赎”的名义下，墨留痕开始为信徒设定头衔、划分等级，安排职责。那些头衔听上去温和而神圣，仿佛只是形式上的尊称，实则构建了一条层层嵌套、无法上溯的权力链——而每一条链的最顶端，都是“圣女”。

    nbsp赵宇第一次意识到林素言“真正消失”，是在她戴上那张面具之后。

    nbsp他一开始拼命说服自己：她只是太累了，只是承担了太多责任；她戴面具，不过是为了教团的威严，是作为“圣女”的象征所需。

    nbsp不是她变了，也不是他们之间出了问题。

    nbsp但他心里知道，那些解释都是假的。

    nbsp她变了。

    nbsp那个会在深夜偷偷洗干净血迹、不想让别人看到她伤口的女孩；

    nbsp那个在赵宇胡闹的时候低声说“你别闹啦”；

    nbsp那个坐在篝火边，手里攥着烤老鼠，一边皱眉一边还是咬下去的女孩——

    nbsp她不见了。

    nbsp取而代之的，是一个面具下无悲喜的“象征”。

    nbsp赵宇曾在广场边当众喊她的名字：“林素言！”

    nbsp她站在高台上，略一颔首，语气温和：“愿你得恩典。”

    nbsp不是回应。只是回应信众的祈愿。就像回应成千上万张脸中任何一张。

    nbsp而她，是那张照片里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nbsp照片里，林素言坐在悬崖边一张生锈的长椅上，阳光落在她睫毛上，她低头看书，嘴角微微翘着。风吹起她的发丝，她没抬头，神情安静，像世界还没有走错方向。

    nbsp那是赵宇最喜欢的一张照片。

    nbsp有时候他盯着那张照片发呆，会想：

    nbsp是的，那时的白露……好像真的有点像“家”。

    nbsp不像现在。

    nbsp现在这里更像一座庙，一场扭曲的祈祷仪式，一台他曾亲手参与编写的神明剧。

    nbsp他写下的教义，是推着她上去的手之一。

    nbsp他知道。

    nbsp但他还是骗了自己很久。

    nbsp“是她自己戴上面具的，我只是……只是做了她需要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nbsp“她需要权威感。需要神性。需要信仰。”

    nbsp可人一旦开始自我辩解，就说明心里早就清楚了真相。

    nbsp赵宇越是重复那些话，就越清楚自己在推卸什么。

    nbsp他也慢慢意识到不对劲。

    nbsp白露的结构越来越庞大。每天都有人加入，墨留痕开始有意淡化他这个“创始人”的身份，将一切核心归功于“圣女降世”。

    nbsp起初赵宇不以为意。后来他发现：

    nbsp人们开始用“圣女会引你去正确的道路”来替代“我们要活下去”。

    nbsp所有人开始主动规避死亡游戏，不再谈“攻略”，只谈“祈祷”。

    nbsp白露已不再是那个为了活下去而建立的互助组织。

    nbsp它已经异化成一个信仰的帝国，而信仰的中心就是林素言。

    nbsp赵宇有一次私下找过她。

    nbsp那天风大，山崖上云层低垂。她坐在石阶边，一言不发地望着远处。

    nbsp赵宇踌躇了一会儿，终于开口：“你……是不是在生我的气？”

    nbsp林素言没有看他，只问：“你不觉得这些东西……越来越像洗脑了吗？”

    nbsp赵宇愣住了，像被钝器击中。他没有立刻反驳，只是盯着她，像是终于面对了那个他一直不敢细想的词。

    nbsp“我不是……”他低声说，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我只是……只是想给大家一个活下去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nbsp“所以你写了那些教义？”

    nbsp“我一开始没想到它会变成这样。”赵宇喉结上下滚动，“就……最早只是为了安定情绪，给点希望。每天都有人死去，总得有个活下去的理由吧？哪怕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nbsp林素言看着他，眼神平静，“你以为你在给人希望，可你写下的东西，现在被当成真理来膜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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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赵宇语气低沉：“我以为只是形式感……稳住人心的东西而已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觉得他们还算活着的人吗？”她问。

    nbsp赵宇沉默了。

    nbsp“那你觉得那些‘死而复生的人，是奇迹，还是——计划的一部分？”

    nbsp林素言的声音不高，却像针一样扎进赵宇心里。他艰难地抬起头，说：

    nbsp“你觉得……这只是个剧本，对吧？”

    nbsp她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nbsp他却像终于被允许说出口：“我开始怀疑了……林素言，我真的开始怀疑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怀疑谁？”她轻声问。

    nbsp“墨留痕。”赵宇脱口而出，像早已憋了太久。

    nbsp“我早该怀疑他。”

    nbsp“那些归来的人。他们不像死而复生的，更像是——”他顿住，“自己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nbsp林素言睫毛微颤。

    nbsp“你是说……这是一场设计好的表演？”

    nbsp“制造一次‘死亡，再制造一次‘归来。”赵宇咬着牙，“这就是他的奇迹。他的神迹。他要的，是让所有人都相信你是那个能让死者归来的人。”

    nbsp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nbsp“为了扩大组织。”赵宇的眼神有些发红，“为了让你变成神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成了他最值钱的‘神迹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知道吗？”他的声音发紧，“他们现在争着去参加死亡游戏。他们觉得，只要死了，就能‘归来，归来之后就能成为神的子民。”

    nbsp“以前人怕死，现在人怕没死过。”

    nbsp“这就是你带来的信仰。”

    nbsp林素言垂下眼睫，低声说：“不是我带来的，是编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nbsp赵宇轻轻摇头，却没否认。他只紧紧握着相机，声音近乎沙哑：

    nbsp“我拍了很多人的眼睛。”

    nbsp“那些眼睛里没有恐惧，只有……狂热。”

    nbsp他停顿了一下，像喉咙哽着血。

    nbsp“你知道那是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nbsp林素言抿紧唇，声音几不可闻：“洗脑。”

    nbsp“不。”赵宇沙哑地说，“那是真正的信徒。”

    nbsp“洗脑的人是墨留痕，编教义的是我，但现在，他们只需要你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nbsp“哪怕有一天他死了，他们也会继续跪拜你，甚至会把他封为你脚下的殉道者。”

    nbsp林素言没说话。

    nbsp风吹过，她身上的白袍微微鼓起，像某种神圣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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